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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苦為師

今天是2023年0407日(星期五)，清晨的板橋下著細雨，劈啪之聲不絕於耳；猶記得十餘天前，突然出現身體超高血壓的狀況，對於多年習佛的我來說，原本以為自己體格健康，不過是幾天的高血壓，就讓我懊惱不已。其實，即便再健康的身體，忘卻了人身必然離不開「生、老、病、死；生、住、異、滅」的過程。習佛者在讀經過程，都了解世尊將入涅槃之前，眾弟子圍繞身旁見佛即將滅度，傷心欲絕心懷憂惱；阿難問佛：「佛在世時我們以佛為師，佛滅度後大眾要以何為師？」佛言：「以戒為師。」因此，戒律乃佛陀慈悲，為拯濟眾生苦厄，免墮三途惡道之苦，以大智慧為眾生宣說；所以發心受持淨戒，非但不是束縛，更是邁向解脫的康莊大道。

今天，雖然我的血壓早已回到正常狀態，可是我可以很確定的說：就是因為長年以來，力行斷十惡，讓我免除許多不必要的苦處，在生病中看清世事，不時反省檢討以苦為師。另外，心經開頭是這麼說的：「觀自在菩薩，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，照見五蘊皆空，度一切苦厄。」究竟能度那些苦厄呢？我們都知道人生八苦，出自大涅槃經，這八苦是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愛別離、怨憎會、求不得、五陰熾盛等；

一、生苦：人出生第一苦就是初生之苦，可人多不復記憶，更難體悟十月胎獄之苦；剛出生之際， 2至3000餘公克重的嬰兒，被迫延著母親狹窄的陰道，欲脫離母親這痛苦已非言語所可形容，甚至被醫生護理師手掌提來提去，出生後哇哇大哭，其肉體之痛苦難喻，人生痛苦的根源乃因生而起。所以，老子才說：「吾之大患，為吾有身，及吾無身，何患之有？」意思是說：「我之所以有大患，是因為我有身體；如果我沒有身體，我還會有什麼禍患呢？」

二、老苦：面對七十好幾的我言，想想年輕時的成長，精力充沛身體健壯，曾經騎自行車上合歡山武嶺，登玉山的雄健景象，如今邁入老態，生理機能衰退，連高血壓都上身了，雖然沒有糖尿病、腰酸背痛、風濕等；但是，身體再保養也只是減緩老化的速度，未來終有一天將停止一切運作，並且孤獨的走向下一個生命歷程，如此之苦可謂是情何以堪？

三、病苦：嬰兒呱呱墜地之日起，就與病結下了不解之緣，由孩童期打天花、麻疹、水痘疫苗；到了成年後的高血壓、高血糖、高血脂、胃潰瘍、攝護腺肥大等等；以至於老年後的癌症、心臟病、風濕痛等等，再再威脅著我們的健康。即便是醫學科技進步，仍然還有治不好的病？甚至最可怕的精神、心理方面的疾病，更非醫藥所能治療，而苦痛卻如影隨形一步一趨，苦不堪言。

四、死苦：有生必有死，一切有為法皆然，誰也逃脫不了；多少人一生奮鬥的成果、名譽、地位、權勢、財富，妻、兒女等都有了，一口氣接不上來，一切都與自己不相干了，這豈能令人甘心？然而，人到將死未死之際，這一生所作所為，善善惡惡映過腦簾快門，所謂善者無愧於心的，會讓人感到欣慰寧靜；所謂惡者有違天理良心的，會感到愧疚與痛苦。此時，由善惡、欣慰、痛苦、恐怖感召而輪迴六道，天道、阿修羅、人、畜生、惡鬼、地獄相現墮入各途。所謂：「萬般帶不走，唯有業隨身」，人之痛苦，尚有甚於此者乎？

五、愛別離苦：屈原云：「樂莫樂兮新相知，悲莫悲兮生別離」，生離死別乃人間慘事；青春喪偶、老年喪子，固然悲痛萬分，即使不是死別或為謀求衣食，或因迫於形勢，與相親相愛的人生離，又何嘗不感到痛苦？然而，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，親如父子，近如夫妻，也終有分別的日子，又何況其他呢？萬法無常，這愛別離之苦，是誰也無法避免的。

六、怨憎會苦：相親相愛的人，要生離死別；但相憎相怨的人，卻偏又碰在一起。一些面目可憎、語言乏味的人，或利害衝突、兩不相容的人，如能終生不見，豈不眼前乾淨！無奈人事繁雜萬端，不是怨家不聚頭，愈是相憎相怨的人，愈會被安排在一起，好像再也沒有分散的日子，這豈不使人苦惱萬分？

七、求不得苦：想獲得一件東西卻經濟力達不到，想謀求一個職位卻僧多粥少謀不到；王男愛上李女，李女卻屬意陳男，自己的志趣是在理工研究，但為了混口飯吃，不得不坐在辦公桌上。這些都是求不得之苦。即便是求得了，第二個新的妄念又生出來；山谷易滿，人之貪慾難平，誰會覺得自己一切都滿足了呢？不滿就有所求；求而不得，依然是苦惱不已。

八、五陰熾盛苦：五陰即是五蘊(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)。五蘊積聚而成身心，前七苦皆由此身心而起，如火熾燃；色陰熾盛，四大(地水火風)不調，而有疾病之苦；受陰熾盛，而領納分別，使諸苦變本加厲；想陰熾盛，想像追求，而有愛別離、怨憎會、求不得諸苦；行陰熾盛，起造諸業，且因行而遷流不停，而有老衰之苦；識陰熾盛，起惑造業，造下生死流轉之因，而有生死輪迴之苦。

另外，這個「厄」，是三界六道皆無法避免。佛經上說：三界眾生，有三災八難。三災即世界上的劫數：戰爭劫(當前俄烏大戰，城鎮斷垣殘壁，人民顛沛流離)、瘟疫劫(新冠病毒被感染而身亡，甚至施打疫苗痛苦身亡)、饑饉劫(乾旱、蝗災等)。而三界的八難，屬於三惡途的有三種：即「地獄難、餓鬼難、畜生難」；屬於人道的有四種，即「盲聾喑啞難，世智辯聰難，佛前佛後難，北俱盧州難」；屬於天道的為「無想天難」； 外道人修持，生無想天，以定力壓抑六識妄想不起現行，便以為已究竟離苦，但到定力衰退，煩惱種子又起現行，不免仍要墮落。

綜上所述，娑婆世間，一切是苦，凡夫愚迷，不自覺知，不求解脫，甚至以苦為樂，如蛆之戀糞，這不只是苦，簡直是苦不堪言啊！

Cjmchang 2023.0407 圖文：潔明